科學碰上神學

科學碰上神學
知識通訊評論第44期

天主教會準備否定智慧創生論。

宗教是宗教，科學是科學，楚河漢界，互不侵犯。一位最近與教宗本篤十六世在閉靜靈修會討論此問題的知名生物學家說，羅馬天主教會對生物演化論的基本立場，很可能正是宗教與科學應該有清楚分界。

這個結果對於那些希望梵諦岡內部同情智慧創生論的派系能夠勝出的人，將是一大打擊。自從前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去年四月過世，梵諦岡內部對演化論的爭辯未曾稍歇。如果一切如智慧創生論支持者所願，這個源於美國的文化現象，有可能成為全球性的爭議話題。

若望保祿二世應該是歷來最努力化解宗教與科學間歧異的教宗。一九八○年他曾表示，宗教與科學之間並無扞格。他隨後又指出，達爾文的演化論不只是一個假設。一九九二年，他正式承認教會的錯誤，為伽利略平反。

然而，現任教宗本篤十六世對這個議題的立場比較不明確。他在成為教宗後的第一場彌撒中說：「我們不是經碰巧演化誕生的毫無意義的產物。」

去年，名聲顯赫的樞機主教舒安邦（Christoph Schönborn ）在《紐約時報》撰文對達爾文主義表達懷疑。

他似乎支持為神創說增加科學基礎的智慧創生論。智慧創生論強調，由於神介入了生物的演化過程，生命科學才會如此複雜。

雖然舒安邦的態度後來稍微軟化，但是他的文章使許多人懷疑，目前不反對達爾文演化論並且不願對聖經神創說做任何純粹字面解釋的羅馬天主教，可能會認同智慧創生論。

舒安邦上月宣布，教宗將在羅馬附近甘多爾福堡（Castel Gandolfo）的年度閉靜靈修會上討論創造與演化的議題。此後各方便開始推測教宗會說什麼。

曾任樞機主教與德國神學教授的拉辛格（ Joseph Ratzinger）多年來固定舉辦這個非正式聚會，趁機與過去的學生討論熱門議題。但是拉辛格成為教宗本篤十六世之後，此聚會的意義顯得更重要。

智慧創生運動的代表人物、美國西雅圖發現研究所（Discovery Institute）所長查普曼（Bruce Chapman）在該研究所的網站上發佈新聞稿，對教宗選擇這個話題表示歡迎

他寫道：「這整個活動值得讚許之處，就是他們開始審慎面對這個議題。他們將以很高的層級處理這個爭議。我想，這會讓不贊同達爾文主義的人感到振奮。」

舒安邦是四位受邀到此聚會致詞的講員之一，其他三位包括德國保守派哲學家史佩曼（Robert Spaemann）、質疑演化論缺乏規律的耶穌會神父厄爾布瑞奇（Paul Erbrich），以及講員中唯一仍在從事研究工作的科學家、奧地利科學院（Austrian Academy of Sciences）院長、分子生物學家舒思特（Peter Schuster）。

舒思特說，與往年不同的是，這次聚會的紀錄將在今年稍晚出版，而且本篤十六世會撰寫序文。舒思特說，教宗希望能促進宗教信仰與理性思維之間的對話。不過，由於教會內部的權力鬥爭，要預測這次辯論究竟會得出怎樣的結論，非常困難。舒思特說：「我們得等一等。」

在此聚會中討論演化論，暗示天主教會可能會贊同一種符合有神論的演化思維。這種演化思維斷定生物演化論的基本原則站得住腳，只是一切演化過程都是由神所主導推動。

在此同時，天主教會可能會否定智慧創生論中上帝有如鐘錶匠般介入所有演化細節的說法。

舒思特做的預測是，這次聚會的結論不會將神看作介入演化的智慧創生設計者。就他所知，與會人士大都同意，演化生物學是不容否認的科學，並非只是假說。

昔日神學教授拉辛格在成為教宗後，對智慧創生論的看法更顯重要。

舒思特補充說，教宗本人認為，神學與科學不應該相互抵觸，「教宗雖然不是科學家，但是我對教宗的思維敏捷甚感驚訝。教宗希望博採眾議，他對科學非常有興趣。」

儘管這次聚會的結論可能是教會不應該質疑演化論的基本理論，另一方面，與會人員也堅決反對科學侵入神學的地盤。

舒思特說：「就像研究科學一樣，我認為，大家都應該在自己專精內行的領域中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