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lubhouse開房間 語音社群媒體的魅力與哀愁

在Clubhouse開房間 語音社群媒體的魅力與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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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lubhouse開房間 語音社群媒體的魅力與哀愁
編譯/劉大維

主持人、聽眾與call-in,Clubhouse乍看之下與銀髮族最愛的廣播相差無幾,如何跨越世代贏得年輕人的青睞?

飢餓行銷

簡單地說,Clubhouse就是一款線上多人語音聊天軟體,只限透過即時語音交流,完全沒有文字、圖片、留言或直播影像功能。你可以在上面以任何主題開聊天室(稱為「房間」),或是進入其他人開的房間即時透過語音聊天。每間房只有兩種角色:主持人和聽眾,「厚工」一點的還會有來賓(講者)。想發言的話,可以按下舉手鍵,但端看主持人同不同意。每個房間聽眾上限是5,000人,可設定為公開或私人(僅限受邀者進入),並隨時更改。

你說只不過是語音聊天,那和Skype有什麼不一樣?但人人都可以註冊一個Skype帳號,相較之下,Clubhouse目前僅支援iOS,而且需要圈內人給你邀請碼才能註冊。更重要的是,正常情況下,你不會有馬斯克(Elon Musk)的Skype帳號!但Clubhouse光是在測試期間就吸引了不少名人或網路上的KOL(Key Opinion Leader,意見領袖)參與,其中也包括馬斯克。物以稀為貴的飢餓行銷,讓網民們趨之若鶩。

語音的隨興與溫度

基於生存與生活的目的,分享是人類的天性,也是後天需求。因為科技發展,分享的媒介也從過去以文字為主的BBS(電子布告欄),到圖文併呈的Facebook、以圖片影音為主的Instagram、抖音,總體而言都是仰賴視覺的媒介,主打聽覺的Clubhouse顯得異類。而其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爆紅,除了飢餓行銷大獲成功外,其實還有更深層的原因,我們或許可以從其他語音社交軟體的發展中瞥見端倪。

Cappuccino原本是一個約會聊天軟體,但逐漸演變成親朋好友間錄音分享、維繫感情的媒介。Cappuccino的原型是一個名叫「Chekmate」的無文字約會app。Chekmate的使用者只能以語音和影片來進行交流。根據其CEO的說法,是為了避免有人使用假資料註冊,或用「照騙」欺瞞配對對象。每次配對,使用者只能錄製5秒的語音自我介紹,然後隨著交流進展逐漸拉長時間。然而即便也有提供影片功能,但Chekmate數千名用戶仍然偏愛使用語音,因為比起影片訊息,只是說說話而不需要露臉,讓人覺得更輕鬆、自在;而且除非有特別目的,多數人不會假造自己的聲音。語音,兼具了真實性和親密性兩項傳統社交媒體所沒有的優點。

沒有了文字的隔閡,少了影像的拘謹,也正逢因為疫情而起的種種防疫措施,語音填補了人與人之間那份無法被滿足的社交需求。你可以剛起床、蓬頭垢面就開始與朋友閒話家常,甚至與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暢談你有興趣的議題。然而在疫情降溫之後,這樣的熱潮是否還會持續,甚至成為新一代的社交媒體主流,仍有待觀察。

語音藍海

得力於疫情的社交平台並非只有Clubhouse。比如說Discord,類似網路電話,但可以將語音訊息轉為文字,主打無法在遊戲進行中打字聊天的電玩玩家。原本只是一款在電玩圈內廣受歡迎,但在圈外沒沒無聞的語音聊天app。去年(2020)六月起,Discord開始改變其宣傳策略,試圖打入一般大眾市場,而結果也十分顯著:Discord的用戶從二月的1,400萬,暴增到十月的6,700萬。

老牌的社群媒體,例如Twitter也汲於搶攻這塊市場。去年夏天,Twitter推出「語音推特」的新功能,並在12月開始測試稱為「Space」的多人即時語音對話功能。Space中也有類似Clubhouse的「主持人」腳色設置。

只是水能載舟,亦可覆舟。如何讓已經發生在視覺型社交媒體的問題,不會再一次在語音社交媒體上重演,仍是個棘手的問題。即使如Discord,這款以看似人畜無害的電玩玩家為主要用戶的app,也被用來組織白人至上主義者的聚會,甚至是前陣子的美國國會暴動。

防範濫用

Clubhouse的註冊需綁定手機號碼,而且一個號碼只能註冊一個帳號,姓名等個人資料也只能更改一次,基本上就是採行實名制。由於註冊需有人邀請,誰是你的推薦人也會永遠跟著你,成為你個人紀錄中的一部份。如果你在Clubhouse上出言不遜或是鬧場,邀請你的人也會一起被踢出app;反過來,如果邀請你的人黑掉,你也無法保持清白。實名制加上連坐法,很明顯就是要使用者自制,不要以為「房間」裡就可以肆無忌憚、口無遮攔。

然而語音訊息的管控遠比文字困難許多,尤其在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進出的聊天室中。Clubhouse宣稱它不允許錄音功能,只要聊天室一關閉,一切便煙消雲散(但近日屢有Clubhouse聊天內容遭側錄、流出的案例,且官方也承認有時為了搜證需要也會錄音)。一旦有網路霸凌、歧視等情況,或是某個KOL一時不察而說出的不實言論,經由聽眾散佈而造成任何負面影響,我們難以追查假消息的確實來源或霸凌者。

二來,即使是發展相對成熟的視覺型社交軟體,都無法做到即/及時的關鍵字搜尋,任憑再怎麼快手刪除,都逃不過廣大鄉民的備份、轉發能力,更何況語音訊息的自動偵測與搜尋技術本身就遠遜於文字與圖像。

Clubhouse雖然捍衛了社交媒體的基本價值──聲音的民主化(democratization of voice),但對於社交媒體為人詬病已久的痼疾,似乎也只能徒呼負負了。

 

編譯來源

參考資料

  1. J. Dijck, The culture of connectivity. New York, N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3.
  2. J. Lanier, Ten arguments for deleting all your social media accounts right now. Henry Holt and Co., 2019.
  3. J. Naughton, “The social app Clubhouse is an invitation to trouble“, the Guardian, 2021.
  4. N. Deuskar, “The Clubhouse Sensation: Why The New Social Media App Is A Screaming Success And What Lies Ahead“, Moneycontrol, 2021.

(本文由教育部補助「AI報報─AI科普推廣計畫」執行團隊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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