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可以延年益壽？

紅酒可以延年益壽？
知識通訊評論第88期

紅酒中化合物的研壽作用，實驗室的結果引起了高度評價，但也還是有質疑的聲音。

紅酒中的白藜蘆醇具減緩老化功效

五年前，研究發現紅酒成分中的化合物白藜蘆醇（resveratrol），具有減緩老化的功效。上月初發表於生物化學期刊的研究，則加深了支持、質疑療效兩陣營間的分歧。

白藜蘆醇被視為長壽之鑰，與其活化酵素sirtuins的功能有關。十年前劍橋麻省理工學院葛蘭特（Leonard Guarente）的研究指出，在酵母菌細胞內，額外加入具有啟動sirtuin轉譯指令的Sir2基因，會使細胞壽命顯著增長。四年後，曾擔任葛蘭特實驗室博士後研究員的辛克萊爾（David Sinclair）發現，白藜蘆醇能夠活化酵母菌細胞內的sirtuins並延長其壽命。辛克萊爾近一步的研究則顯示，餵食藜蘆醇的線蟲和果蠅白，同樣具有活化sirtuins、延長壽命的功效。

二○○七年，辛克萊爾及創業投資家衛思弗（Christoph Westphal）於麻州劍橋合資成立的生物公司Sirtris Pharmaceuticals，藉由大量小分子的篩選，找出三種能夠活化哺乳類動物SIRT1酵素（相當於酵母菌的Sir2酵素）的化合物，並具有白藜蘆醇千倍的活化酵素功效。而其中一種化合物，能提昇肥胖老鼠對於胰島素的敏感度，認為可以用於治療隨著老化罹病率愈高的第二型糖尿病。

辛克萊爾的這項研究不僅獲刊於《自然》雜誌，不到一年，英國大藥廠葛蘭素史克以七億兩千萬美元買下Sirtris。目前Sirtris兩種第二型糖尿病的治療藥物，都已進入第二階段的臨床試驗，其中一種也可以作為癌症的治療之用。

但部分研究卻顯示，白藜蘆醇無法直接活化SIRT1酵素，同時也只在具有螢光標記的脢基質上，才能測試出白藜蘆醇具有活化sirtuins的功效。康乃迪克州格羅頓輝瑞藥廠生化學家安（Kay Ahn）所領導的研究團隊也發現，Sirtris發現的三種化合物，在非螢光標記的狀況下，便無法活化SIRT1酵素。

安指出，只有在使用螢光肽標記的狀況下，才能夠成功複製辛克萊爾團隊在《自然》雜誌發表的研究結果。

活體實驗才能證實

然而，Sirtris的科學顧問葛蘭特表示，上述研究結果既不令人驚訝、也不值得擔憂。他認為，儘管Sirtris所研發的化合物，在生物體外必須與螢光肽結合才有效，這些化合物在細胞和動物體內的情況，會有所不同。葛蘭特指出，發表於《自然》雜誌的研究成果與後續相關研究，已突破試管實驗的範疇，細胞及動物實驗均顯示，使用這些化合物後，體內的SIRT1酵素的確更加活躍。此外，白藜蘆醇對於沒有Sir2基因的酵母菌，並沒有產生延長壽命的功能，顯示這類化合物的功能與這個基因息息相關。

葛蘭素史克藥廠的聲明指出，安的結論忽視了生物體內細胞環境下直接活化SIRT1酵素的可能性，而這種現象自然無法在生物體外的實驗產生。

但是部分科學家仍抱持懷疑。西雅圖華盛頓大學，曾經是葛蘭特實驗室一員的肯乃迪（Brian Kennedy）指出，由於白藜蘆醇可與多種酵素相互作用，其細胞試驗的結果，自然容易引發爭議。

二○○五年，肯乃迪首先發現，生物體外實驗中，白藜蘆醇只有在具有螢光標記的脢基質上，才能得到活化SIRT1酵素的結果。他認為，儘管白藜蘆醇對於動物的確會產生影響，科學界對於產生機制與作用標的的了解，仍然非常有限。肯乃迪對於SIRT1酵素是否為關鍵這點，就十分懷疑。

化合物爭議

安研究的第二部分，則採用相同劑量的Sirtris 化合物與實驗步驟，試圖證實其降低肥胖老鼠血糖的作用。但實驗結果不僅沒有發現相同的功效，部分老鼠甚至因而死亡。然而安表示，活體實驗彼此間難免有差異，因此並不想妄下定論。

辛克萊爾指出，由於安的研究團隊並未說明使用化合物的特性和純度，因此無法比對其與Sirtris所研發的是否相同。兩方實驗結果間的差異，也可能源於化合物成分本身。辛克萊爾認為，安研究中老鼠的死亡，可能代表使用化合物的純度不夠。

能飲一杯無

然而，辛克萊爾的研究結果仍持續遭受質疑。發現延長哺乳類動物壽命的另一種活化路徑的密西根大學人醫學中心米勒（Richard Miller）表示，儘管白藜蘆醇以及Sirtris化合物對於健康有益，但初步的結果證據力有限，加上較近期的研究均顯示，背後牽涉的機制可能更為複雜，要談對白藜蘆醇與Sirtris化合物療效的期待，似乎還言之過早。

不過，由於愈來愈多的研究顯示，酵素sirtuins與白藜蘆醇有益健康，因此沒有人願意將其功效一筆勾銷。米勒認為，酵素sirtuins絕對是影響哺乳動物老化進程的十大蛋白質之一，但不會是最關鍵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