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與未見:從達文西到哈伯望遠鏡的藝術、科學與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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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與未見:從達文西到哈伯望遠鏡的藝術、科學與直覺
Seen | Unseen: Art, Science and Intuition from Leonardo to the Hubble Telescope

知識通訊評論第48期

作者:坎普 (Martin Kemp)
出版社:牛津大學出版社, 2006 年 368 頁
定價: 25 英鎊 / 45 美元

英國報紙《獨立報》 (The Independent) 刊登一張根據伽利略號太空船所蒐集到的資料,編繪出來的木星大氣上色圖,伴隨此圖的文章開頭寫道:「這看起來可能像是一幅泰納(譯注: 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 ,英國著名風景畫家)的畫作…」坎普享受這般荒謬卻適切的描述。這張木星照片涵蓋一億四千三百萬平方英哩的面積,卻被上色成像是地球景致,因為我們都受到泰納畫作的制約;以尺寸恆常不變的景致,努力捕捉其浪漫時期「驚嘆無限」 (awesome infinities) 的泰納,看到他侷限於地球上,對大自然的觀感直抵天際,必會感到得意不已。

為何要賦予木星泰納的著色風格呢?這麼做的結果,泰納影響我們瞭解、體驗其他世界的方式會到什麼程度?對於呈現方法設定在「視覺事物的廣泛歷史」之內的各種時期與文化,我們又能學到些什麼?這些是坎普對於大自然的科學與藝術呈現之間,那段娓娓道出又語意未盡的對話的個人探索歷程《見與未見》書中,所熱中探討的一些事物。

對於不確定該如何閱讀一本標題含混不清,可泛指萬物的著作的潛在讀者,以下是一個充作指引的敘述性範例:書籍作者經常利用副標題限定探討範圍,好為模糊難耐的標題建立基礎,然而本書的副標題「從達文西到哈伯望遠鏡的藝術、科學與直覺」,只讓情況更加惡化。對於這本相對來說較為輕薄的書冊,它要探討的都是熒熒大者。《自然》雜誌的讀者,對於常出現雜誌裡「文化中的科學」 (Science in Culture) 專欄作者的坎普自不陌生;他那些深具洞見的文章非常值得潛心閱讀,不必擔心誤入歧途,迷失其中,絕對讓你滿載而歸。

坎普是一名藝術歷史學家,但他卻把自己形容為「視覺歷史學家」,這大概是一名學者拒絕被限定視野範圍的宣示。坎普在通篇《見與未見》裡,專注於介紹蔑視分野的人物,成功將那些被標示為「科學家」或「藝術家」的人,彼此之間的區別模糊化。這裡頭有像達文西這樣預期會被提及的巨人,但也有一些成就斐然卻較不為人知的,比方說喜歡在其陶藝作品上擺上蛇或其他生物的法國陶藝家帕利西 (Bernard Palissy) ;他的奇怪技法賦予他對於化石生成過程一種獨到的看法,使其成為現代古生物學的先祖。這些撈過界的藝術家,以及其他一大串受到不同程度檢視的人物,都深受本身也是一名越界藝術家的坎普景仰。

《見與未見》常讓讀者興高采烈,但有時則使人感到困惑。正如同坎普在前言預料到的:「我知道筆觸的轉折有些問題,對於某一小塊領域穩健進行的詳細檢閱,點綴著匆促之間一筆帶過的概括論述…我只能希望選來詳細闡述的那些主題足以成為模範,這些部分因此可視為屬於可被辨識的整體之一環,無須使用一般視為調和一致的歷史性『論證』。」他還真老實…

那麼何不將那些預料會有問題的觀點摒除?可能是因為這是一本成熟的著作,作者是一名對於大自然的科學與藝術呈現,其錯誤的二分法沈思歷數十年,對於科學性藝術家與藝術性科學家的膚淺分析感到厭倦,並且慣於將可茲對比的材料,以緊密聚焦的雜誌專欄形式呈現的學者。《見與未見》的鬆散架構,想必是一種無所拘泥的探索過程。倘若坎普對他的讀者,那些只要有辦法就應該會詳讀此書,品味字裡行間的會談對話,以及相隔數個世紀形形色色諸位人物的讀者多所期待,那麼我們就實在不應該因為他廣發請柬,邀請眾人來參與跟他最喜愛的大自然協商而成的盛宴,就吝於忍受些許困惑。

坎普提出說,「我最後有一項懇求,是希望各『領域』的專家們高抬貴手,展現慷慨與容忍的美德…我相信屈從人類的『整體』以就專家的『部分』,後果自負。」這項對學究們的懇求,不僅不證自明,若能加以留意必定獲益無窮,而當今很難不把它視為一種通用的處世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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