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鼠為師 解開費洛蒙之謎

以鼠為師 解開費洛蒙之謎
知識通訊評論第42期

人類是否如動物一樣，受費洛蒙左右行為?最近在老鼠身上的發現，帶來了一些新的視野。

費洛蒙是否會在不知不覺間左右你我的行為，多年來一直是科學家爭辯的主題。也許是空氣裡的某種物質，讓那天的約會如此美好。也許研究老鼠，可以解答人類費洛蒙是否存在的謎題。

美國西雅圖弗雷德哈金森癌症研究中心（Fred Hutchinson Cancer Research Center）一組研究團隊已經證實，老鼠鼻腔內襯中某種蛋白質受器，也可能在人體中發揮作用。

學者都知道，一隻老鼠尿液裡的某種化學物質，會改變其他老鼠的社會或繁殖行為。這種化學物質，會與老鼠鼻腔特殊結構「犁鼻器」（vomeronasal organ）裡面的受器結合，產生作用。不過，由於人體中的這種犁鼻器已經毫無作用，費洛蒙對人類究竟有何影響，依然是學界爭論的焦點。

李伯爾（Stephen Liberles）與巴克（Linda Buck）分離出一群能夠被某種已知的老鼠費洛蒙觸動的受器，並且在《自然》上發表了他們的研究結果。

人體中也有產生這種受器的基因。密蘇里州聖路易市的華盛頓大學神經生物學家何利（Timothy Holy）說：「這也許是我們目前在人體中能夠找到的最接近功能性費洛蒙基因的東西。」

不過李伯爾與巴克對於能否把老鼠體內這種特殊蛋白質視為費洛蒙受器，仍持保留態度，因為他們無法以實驗證明活化或消除這種受器是否會改變老鼠的行為。但是巴克說，她的研究團隊非常想瞭解這種蛋白質究竟是不是費洛蒙受器，也打算做實驗來確認。

行為研究曾提出許多人類費洛蒙存在的證據。芝加哥大學科學家發現，女性若聞過其他女人腋下襯墊的汗味，她的經期長短會因此改變。另一項研究也顯示，初生嬰兒會朝有媽媽胸部氣息的軟墊移動，而不會往另一個沒有氣味的乾淨軟墊移動。

許多學者仍然很懷疑人類費洛蒙的力量，甚至斷定人類費洛蒙並不存在。他們認為，人類行為受到許多有意識與無意識的因素的影響，要判別一種想像出來的費洛蒙對人類行為有怎樣細微的影響，實在困難。何利說：「人類費洛蒙的研究，總會引來大眾的興趣與科學界的質疑。」

如果在老鼠體內找到的蛋白質受器確實是費洛蒙受器，學者就能夠進一步探索與人類費洛蒙相關的實際問題。舉例而言，科學家可以研究體內有各種不同突變受器的人群，看看他們的行為是否會因為接觸了特定的費洛蒙而改變。

芝加哥大學費洛蒙研究計畫的主持人麥林托克（Martha McClintock）說：「近期發表的研究，對於懷疑論者是極大的打擊。也許最新的研究成果，會吸引一些才能出眾的學者加入這項研究。」

神經科學家都很清楚，鼻腔內襯神經元裡面的基因，會產生超過一千種辨別化學氣味的嗅覺受器。巴克與艾克索（Richard Axel）也因為發現了這一群特殊基因，榮獲二○○四年諾貝爾生理醫學獎。

最近，李伯爾與巴克為了找出其他種類的受器，又從老鼠鼻子中分離出神經元，在其中尋覓只能在神經細胞中活躍而且與嗅覺受器相似的基因。他們發現了十五種這樣的受器，並把它們稱作「微量胺相關受器」（trace amine-associated receptors, TAARs）。人體中有六種基因能產生類似的受器。

李伯爾與巴克接著又尋找了那些會啟動TAAR受器的特殊化學物質。結果發現，老鼠尿液中，有三種化學物質會影響老鼠的社會行為。其中一種物質因為存在於公鼠尿液中，而且會使母鼠初次發情的時間提早，贏得老鼠費洛蒙的名號。

專家表示，或許還有一些能夠偵測出哺乳類動物費洛蒙但是卻不為人知的感覺受器，說不定人類身上就有這種受器。二○○○年發表的一份研究報告指出，製造老鼠犁鼻器中某種費洛蒙受器的基因，在人類的鼻腔中也很活躍。馬里蘭大學（巴爾的摩）神經生物學家祖弗（Frank Zufall）說：「也許還有一些我們無法確認功能的基因存在。」

李伯爾與巴克正在測試人類尿液、汗水與陰道分泌物中，有沒有能夠啟動受器而且可能是人類費洛蒙的化學分子。他們想知道，會產生最近發現的受器的神經元與普通的嗅覺神經元，是否在腦部有不同的訊息傳導機制。倘若真有不同，這種會產生受器的神經元，也許能與控制人類行為或情緒的中樞相互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