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滋「壞男孩」

愛滋「壞男孩」
知識通訊評論第46期

來自美國克里夫蘭的一群「不良少年」，解決了病毒量與愛滋病之間的關連性問題。

愛滋病毒是個令人倍感挫折的敵人，但至少醫生有辦法倚賴一些可靠的原理，協助他們抵抗病毒。如今有一群自稱「克里夫蘭壞男孩」 (The Bad Boys of Cleveland) 的科學家報告說，有證據顯示這些原理其中一項不正確。他們的研究成果，使得一種在研究愛滋病毒的社群裡滋長的感覺更為堅固，那就是愛滋病毒會得到病人自身的防衛機制之助，來瓦解其免疫系統。

這項研究發現修正了十年前首度提出的愛滋病圖像，當時的研究報告說，從病人血液中的愛滋病毒濃度，可預測病人失去重要的 T 細胞的速度會有多快。從那時開始，醫生就相信愛滋病毒是造成 T 細胞損失的主要誘因；他們靠測量病毒量，來幫助他們決定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治療帶有愛滋病毒的病人。

但是現在愈來愈明朗了：病毒濃度只是整個故事的一小部分。克里夫蘭凱斯西儲大學的羅吉古茲 (Benigno Rodriguez) 在九月底時報告說，病毒量事實上只能解釋病人 T 細胞消失速率，百分之四到百分之六的情況而已。

羅吉古茲與他在加州、麻州跟華盛頓州的合作者，檢驗一九八四年以來的數千名病人血液樣本。他們分析病人在接受雞尾酒藥物治療之前的愛滋病毒量，以及 T 細胞的數量，發現病毒量較高的病人，比起病毒量較低的病人，一般來說失去 T 細胞的速度，會更快一些。然而愛滋病在有類似病毒量的病人之間，發展的速率並不相同，這顯示除了病毒量以外，還有其他因素造成 T 細胞的損失。

現在科學家必須找出是什麼造成的。許多人懷疑一種稱為「免疫活化」 (immune activation) 的現象是重要因素，這種現象是指愛滋病毒鞭策身體的免疫系統陷入狂亂，這一陣混亂的活動最終引發T 細胞死亡。位於馬里蘭州貝賽斯達市的美國國家衛生院免疫學家葛羅斯曼 (Zvi Grossman) 表示，這篇論文有助於將基礎研究焦點轉移到免疫活化方面。

這篇論文也是「壞男孩」們漂亮的一個成就。「壞男孩」是一群在過去兩年裡，進行非正式聚會的免疫學家，包括葛羅斯曼在內大約有三十名科學家，裡面還有一些「壞女孩」。

「壞男孩」第一次是由凱斯西儲大學愛滋病研究中心主任，也是這篇最近發表的論文之首席作者的列德曼 (Michael Lederman) 所召集。他表示「壞孩子」的宗旨是要擁有一個輕鬆但是緊密的論壇，好讓他們可以在此提出未發表的資料，分享想法，然後各自回去埋首工作。他說他們做這些事情是勉力為之，連機票都是自己出錢，會來是因為喜歡在這裡共同努力的氣氛。

免疫活化會使身體免疫系統陷入狂亂。

「我們做這些事情是勉力為之，連機票都是自己出錢，會來是因為喜歡在這裡共同努力的氣氛。」 —- 列德曼

與今日流行於愛滋病毒研究裡，從上到下的大型結構相比，許多人將這種非正式的研究方法，視為更令人耳目一新的合作形式。不過在跟正統派奮鬥的過程裡，「壞男孩」也對科學禮儀退讓了一步：這篇發表在《美國醫學協會期刊》的論文，是第一次提及「壞男孩」的著作，但它在致謝詞裡以一個溫和許多的名字稱呼這個團體：克里夫蘭免疫致病協會 (the Cleveland Immunopathogenesis Consortium) 。列德曼承認這個冗長的稱號，比起壞男孩這個暱稱「欠缺架勢」，不過他說他們擔心期刊編輯可能會找他們麻煩。